第(2/3)页 倏然地,她察觉到了一道落在身上的视线。 阿薇忙循着找去,而后,她看到了那道视线的主人。 是沈临毓。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石桥上。 那桥并未架在主河上,只是边上支流的一座便民的石板桥。 桥边无护栏,只两头高高悬了灯笼,那点灯光在这头明亮的河灯荟聚中显得越发昏暗。 连带着桥上的那个人,都只能看到身形,却模糊了五官。 但阿薇一眼就知道是他。 四目相对,阿薇想,沈临毓应是冲她笑了下。 阿薇回了一礼,却也十分意外,今日这状况竟然还能偶遇上。 后头还有等着放灯的人,青茵正要扶阿薇往外走,见她驻足抬头,这才也注意到了。 “姑娘,”她轻声道,“似是寻你有事?” 两人从人群中出来,沈临毓过了石桥,两厢在胡同口遇着。 青茵迅速问了安,又与阿薇道:“姑娘,奴婢看看花灯漂哪儿去了。” “那么多灯,你认得出来?”阿薇知她意图,只好笑地问她。 青茵脑子转得快:“能呀,姑娘给奴婢买的那盏最大了。” 说完,她转身就走。 河边先前的位子已经归了别人,青茵也不挤进去,只顺着她那盏花灯走,一副全神贯注模样,避得丝毫不显刻意。 阿薇看在眼里,忍俊不禁,不由抬声唤她:“你当心脚下,别摔水里去了。” 青茵头也不敢回,只挥手示意。 沈临毓见状也笑了,道:“无妨,让元敬跟着她,不会摔水里,也不会被拍花子。” 阿薇闻言,忙扭头问他:“元敬回来了?” “今日中午刚到,”沈临毓说着,抬手一摊,“他带回来的。” 他的掌心上是一只木匣子。 就一掌大小,看起来也是极其普通的用料,表面刻了些祥云纹路。 阿薇略迟疑了下,她猜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。 可要说沈临毓拿东西诓她…… 矜贵的小王爷只怕一时也翻找不出这般朴素的匣子。 见她犹豫,沈临毓倒也不催,只把盒子打开了。 阿薇定睛一看,里头竟然是一只磨喝乐。 意外里又有点好笑,她干脆把磨喝乐从盒子里取出来,捧在手上看。 小小的一只,做工算不得精细,但也憨态可掬。 小人儿手拿了莲花,活龙活现,很是可爱。 “他倒是应景,怎么想到买个磨喝乐带回来?”阿薇道,“不都是手举荷叶吗?怎么这个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她自己停住了。 脑海深处,是零碎又遥远的声音与记忆。 “小孩子一个,看什么都新鲜!” “我们阿薇就是小孩子嘛,再说这个拿莲花,和拿荷叶的不一样。” “就是就是,不一样的!爹爹一点都不懂!” 是了。 她小的时候,有很多很多磨喝乐。 有街边随手买的,有名匠那里定制来的,还有祖父亲手做的。 阿薇其实想不起来那些磨喝乐是什么样子的了,但却记得有一年母亲打趣过“哭得眼睛肿了,舍不得她那些玩意儿,一定要带上,少一个都不行”。 而那些少一个都不行的磨喝乐,和在中州再添置的一起,被留在了那里,再不知所踪。 双手用了力,阿薇把泥偶掬在手心里。 中州的磨喝乐,就是拿着莲花,与众不同。 王爷唤她“阿薇姑娘”,让元敬去中州,对于她的真实身份,他们都心照不宣。 他把这么一只磨喝乐给她,是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? 又或者说,可以让她借此问起中州的什么故事呢? 可心照不宣,和开口问及,又不完全一样。 况且,时不时擦肩而过的游人,不远处的欢笑嬉闹声音,这里也确实不是个能说那些事情的地方。 沈临毓把空匣子又收了起来,指了指上游方向:“前头在唱水戏,过去看看吗?” 两人顺水往上游去。 阿薇几次欲言又止。 她这般忐忑模样,在这七夕花灯璀璨的夜里,倒也不显得突兀。 到处都是心思旖旎的,她怀揣的虽是旁的念头,但也算是应了七夕的景。 视野里能看到戏台了,顺风飘来些许唱词。 第(2/3)页